电子设备里静静滑出名为Eros的旋律。
“性爱”。
胜生勇利垂着头看着被划得乱七八糟的冰面,一如他现在的心绪。
EROS.
到底是什么?单身23年的他无法想象。 一本正经地站在冰场中央,听着eros绞尽脑汁思考;或是在静寂的夜晚,睡前用手抒解多余的欲望;最差的体验就是看黄色录像带了,带着厚码的污秽画面,黏腻的动作与做作的娇喘,可悲的是,本能却不会故作姿态,每次每次都会诚实地充血,膨胀,直到解脱。
在他还是少年的时候,同龄人之间隐约有了性的话题,他们会学着开下流的玩笑,盯着女同学从白衬衫后透出的肩带,偷偷传阅一卷又一卷低俗电影。
胜生勇利滑冰滑得很好,他有着良好的体态,脸孔也很温驯善良,这样的他,不至于锋芒过露,也不至于过度平庸。在长谷津的海岸,他像岸边的细砂与垃圾之中的一颗珍珠,被藏在蚌中。
怀着对优子的感情,他很少与其他女孩接触,在那些同龄人接近成年之时,大家大多都已有过性经验,话题也就更加大胆,而他一向是圈外人。
他始终坚持,身体的结合应该以心灵的共鸣为契机。他只愿意把这珍贵的体验留给最爱的人。会被耻笑吧,现在还有这么纯情的想法,你真是无药可救。
音乐骤然停滞。
胜生勇利这才从中学时期的回忆中挣脱出来。他的初恋远远地看着他,身边有她的三个女儿,还有她的丈夫。
我早就接受了这个事实,而且eros也不是什么悲伤的音乐,可是,为什么……
“勇利!别发呆了。再这么下去你真的会输哦?”
维克托优雅地滑到他身边。
胜生勇利按照维克托的指导继续练习,eros的旋律又得以继续。
这个人,一定拥有魔法吧。不然,长谷津四月的雪是怎么来的?
四月雪一夜就化尽了,天气越来越温暖。阳光从玻璃窗外照进来,冰面绚丽地反着光。一首歌下来,勇利只觉得紧身衣里都是汗水。
“先到这里。”
胜生勇利松了口气。
“勇利,跟我来。”
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。
这几日相处下来,勇利已经充分认识到维克托的毒舌,这下又免不了一顿调侃挖苦了吧……奇怪的是心里并不怎么抵触。
来到更衣室维克托的第一句话是。
“勇利,你觉得eros是什么。”
很不凑巧,胜生勇利做好的是闭口不答的准备。这一题他也无法准备。
“你刚才的动作接近完美,可是你的情感还不够。”
“……我,我不知道。”
“嗯?”维克托惊讶地睁大眼睛,“难道你还是处男?”
“嗯。”
胜生勇利很不好意思地点头。
那段回忆也很影响他的状态,他甚至想要不要跟维克托提议,与尤里交换曲目。
维克托却是像第一次看到猪排饭那样的表情。
“Amazing……”
文化差异就在于此吧。更衣室陷入诡异的寂静。
胜生勇利无力地坐在长椅上,只想去冲个澡清醒一下。身体的燥热与维克托探究的目光都让他很不自在。
“你渴求eros吗?”
维克托坐在他身旁,用那样撩人的声线发问,没有人能说不吧。
他真的有魔法,胜生勇利感觉到自己情不自禁地点了头。
维克托的手伸过来,沿着勇利的肩线向下,绕过被汗湿的黑色发尾,指尖划过背中的那条凹陷,如同他在冰面起舞之后留下的痕迹。心中隐隐生出期待来。
“对我而言…eros是……”
维克托在勇利耳边近乎喘息地说着,他轻轻地咬了一口勇利的耳垂。
勇利没能回想起来的是,占据了自己心里大部分位置的人。
就在自己面前。
“你现在有答案了吗?”
维克托垂下长睫,低下的纤长脖颈宛如天鹅。他的洁白手指却搭在自己的黑色长裤上。
他满足过自己的一切幻想。他就是这世间人的一个幻梦。
所以,我现在也是在梦中吧。
“我的eros,是你。”